鈴鈴……!電話響聲在偌大的別墅中響起,劃破了深夜的寧靜,也打破了屋內的死寂。羅錦娟放下手邊的工作迅速的拿起話筒。



「喂!蘇公館。」
「錦娟啊!我是繼耀,今晚我有個應酬所以會晚點回去,你和孩子們先睡不必等我了。」
「知道了,路上小心點!」她隨即放下聽筒繼續忙於手中的工作,同時對坐在客廳中的雲杰說「你爸爸他今天……」
「又有應酬是吧?不用說我也知道。」雲杰打斷他母親的話說著。
「你父親他也是身不由己啊!還不是為了要談生意。」
「身不由己!哼!我看只是逢場作戲罷了。」雲杰順手把翻閱中的書刊丟放在桌上。
「你講這是什麼話!你自己想想看你曾缺過什麼嗎?從小要什麼就有什麼,別人家的孩子能跟你一樣嗎?你這還不滿足!」羅錦娟站在桌邊緊瞪著雲杰。
「這些我一點也不稀罕,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我,你們只忙著自己的事,而忽略了我和姊的感受,姊不敢說什麼,可是我已經不能再忍受了。」雲杰激動的站起。
「你翅膀長硬了是吧!竟然這樣跟我講話,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呀?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父親,讓他看看他兒子的樣子,現在你什麼都不必說立刻給我上樓去。」羅錦娟氣憤的指著樓梯。



雲杰知道自己是無法再說下去了,便失意的回到房中,屋內又再度進入一片寂靜。這一夜雲杰遲遲不能入睡,他回想著晚間發生的事情,想著明早將如何面對父母親,他知道這是他最好的機會,他決定把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感受和想法說出來,讓父母了解他們的世界,直到半夜才矇矓的睡去。



黎明在雲杰的盼望中到來,他一如往常的坐在餐桌左邊的位置上,等全家都入座後,蘇繼耀以質問的語氣說道
「雲杰,你昨晚那是什麼意思?那樣做對嗎?」
「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,難道也錯了嗎?」雲杰回答。
「跟我頂嘴就是不對!」羅錦娟說。
「我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,不回答你們就說我把你們的話當耳邊風,回答你們又說我是在頂嘴。」雲杰反駁說。
坐在餐桌右邊的蘇夢尋向雲杰使個眼色,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免得觸怒父親。但他並不在意這個動作,繼續的說
「你們大人整天只沈迷於自己的事情中,根本不主動來了解我們,反過頭來怪我們,又不讓我們有自己的主張、自己的意見,這又者們說呢?」
「你聽到了吧!這就是你兒子講的話,真是氣死我了。」羅錦娟狠狠地看了繼耀一眼。
「雲杰,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,學校老師有教你這樣跟父母講話嗎?」蘇繼耀怒視著雲杰,又說「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,大人說什麼我們就坐什麼,一句話也不敢多說,更別談什麼主張。現在我天天辛苦的工作,還不是為了使你們過的更好,沒想到你們反而『人在福中不知福』,不但不珍惜還得寸進尺。從現在起,不准再惹你媽生氣,知道嗎?」
「可是我……,知道了。」雲杰不甘心的拿起書包,然後快速的步出家門。



早晨的陽光和煦的灑落在大地的每個角落,路上也漸漸充滿通學與上班的人群,晨間的低溫確實令人不禁寒顫,但雲杰卻一點也不畏懼,談話的結果使他失望,憤恨的心更令他全身血液沸騰。這一路上他騎的很快,因為他不願意被人看見自己眼眶中的淚水。



從這天起,雲杰和父親就不斷有爭執出現,雙方的關係更是時好時壞,可是無形之中卻已在彼此間形成一道隔閡。數月來的爭吵令雲杰感到精神疲憊,加上高中聯考的迫近,來自環境的壓力已沈重的附加在他的身上,雖然他表現的很堅強,但仍無法掩飾他那心靈的空虛與傷痛。



校內複習考剛剛落幕,雲杰的成績再度退步,同學們無不感到驚訝並紛紛前來詢問,老師為了此事更特地和他溝通,希望能了解原因,但他只是淺淺的一笑什麼也沒說。雖然雲杰心裡很感謝大家對他的關心,可是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事。



隨著雨季的來到,雲杰改坐公車上學,就在這天放學的時候,他發現班長施郁芸竟也在同一處等車。
「蘇雲杰,你也坐車嗎?」施郁芸好奇的問。
「因為下雨的緣故只好坐車了。」雲杰回答。
「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?」施郁芸看著雲杰。
「妳怎會這麼想呢?是老師要妳問的嗎?」雲杰反問。
「你不要誤會,是我發覺最近你總是悶悶不樂,有時上課也不能集中精神聽講,不像我印象中那個樂觀進取的蘇雲杰,所以我才會認為你有心事。」施郁芸解釋道。
「謝謝妳的好意,但我的事不需要妳來管。」雲杰說完便上車離去。



夜裡雲杰想起下午的事,他覺得自己的態度確實很惡劣,或許施郁芸是真的想幫助自己,但對於她,雲杰了解的並不多,只知她家境並不好而且還要照顧兩個弟妹,不過她的成績卻非常優秀,在待人處事方面,也受到大家的稱讚,更是班上的模範生。想到這裡雲杰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寂寞,在這樣的夜裡使他顯的更加孤獨,因為他怕失去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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