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寶貴的春假中,人人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來充實自己,但雲杰卻拋開書本而放縱自己於玩樂之中,他毫無目標的走在擁擠的街道上,正當他徘徊不定時,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前。



「阿杰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袨珉驚訝的問。
雲杰不語。
「對了,近來好嗎?」袨珉拍雲杰的肩說。
「看你的樣子像是剛補完習吧!」雲杰反問。
「是呀!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?」袨珉指著雲杰。
「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。」雲杰走進街角的一家茶館,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。
「不是要和我談嗎?怎不講話呢?」袨珉打破沈默的說。
「還不是家裡的事……。」雲杰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。
「這件事的結果似乎跟你的理想有段差距,而且還有更糟的趨勢。其實如果每個人都能靜下心來談,這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。」袨珉攤開他的雙手說。
「我這段日子的心情很亂,實在沒心情唸書,有時想想這書不知是為誰而讀,我這麼努力的讀,我爸媽也從不問候我一聲。當考的好時,他們便可以在同事及朋友間炫耀一番,而考差時,他們則只是一昧的責罵,叫我好失望。又有個以第一志願進入資優班的姊姊,更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,這些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呢?」雲杰淡淡的說著。
「阿杰,你這樣讓自己墮落下去,聯考怎麼考的上呢?」
「我不想念高中了。」
「什麼!你怎麼可以……,你忘了我們的夢想了嗎?我們要一起上高中、大學,將來還要一起創業,這一切我們不是都已經計畫好了嗎?現在你竟然說出這種話。」袨珉激動的拍著桌子。



雲杰低頭沈思,而袨民的情緒則一時無法平息下來,不斷的喃喃自語。夕陽的餘輝透過落地窗而灑落在雲杰的臉上,在昏暗的光線中,仍可清晰地從他臉上看出那股錯縱複雜的思緒。
「袨珉,很抱歉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承諾,未來會如何也不是我們所能掌握的,我想就讓它順其自然吧!」雲杰終於開口。
「唉!人說國中是個叛逆期,真是一點也不假,你可要振作點,別因此把前途賠進去,那可就划不來了,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回去吧!」說著兩人起身離開。



在細雨綿綿的梅雨季裡,雲杰喜歡坐在校園的亭子中靜靜地看著雨,並思考著一些令他心煩的事情。這天在濛濛之中,他發現有人正朝他走來,定神一看竟是施郁芸,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「你果然在這裡,他們說在這一定能找到你!」施郁芸說著從袋中拿出了一本書「你怎麼忘了將講義帶走,這樣回去怎麼寫呢?」
「謝謝!」雲杰遲疑了一會說「上次的事我很抱歉,當時我的心情很差,對妳的態度很不好,希望妳別介意。」
「我覺得你老是愁眉不展的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,你願意告訴我嗎?」
「……」雲杰不語。
「你不想說也沒關係,我不會勉強你的。」
「妳真的想聽嗎?」雲杰懷疑的問,然後示意她坐下。



「我爸是個企業家,在商場上他一向是無往不利,但他小時候家境並不好,連米都得向鄰居借,家裡的小孩又多,他是大哥,所以十八歲那年他一個人隻身北上,想在台北闖出一片天下,他確實是做到了,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吃苦,因此給了我們最好的物質享受。我媽正好相反,我外公在當時是地方上的大地主,生活過的很舒適,而我媽是家中的老么,更是倍受寵愛,因此她的個性非常高傲,絕對無法忍受任何一絲外來的批評。但我爸非常愛我媽,甚至可為她付出一切,只要她過的快樂就行了。此外,我有個念高三的姊姊,從小到大不論是在功課或是做人處事方面我都比不上她,在朋友的眼裡她是十全九美的,而在我爸媽的眼中她則是最好的。雖然她所受到的特殊待遇確實令我眼紅,但我並不因此而排斥她,反而更尊重她,如果要怨只能怪自己太任性了。」雲杰仰望著天空。



「以你家的經濟狀況不是應該過的很好媽?」施郁芸不解的問。
「有錢又如何?有錢能買的到一切嗎?我爸媽可曾知道我心裡要的是什麼?對於這些物質上的享受我一點也不希罕,難道彼此之間的感情只能靠金錢來維持嗎?我寧可用現有的一切來換取一個真正的家,即使日子過的苦一點,但只要大家能在一起,互相關懷並以誠心相待,彼此尊重、體諒與了解,這樣的日子不是很好嗎?可惜我爸媽卻連讓我表達想法的機會的沒有,而我媽更不願放棄她的權威,為什麼他們不肯像朋友般地和我們談呢?這半年多來無數次的爭吵,已令我從失望轉為絕望了。」雲杰深深的長嘆。
「你千萬別這麼想,現在你爸媽雖然不能了解你,但你絕對不能讓他們看不起你,否則你就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。你再想想,如果你能考上理想的高中,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,那時你再將你心中的話告訴他們,這樣不是較能令他們接受嗎?」施郁芸望著雲杰。



「有那麼容易嗎?」雲杰自問。
「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?為什麼要讓自己消沈下去,過著這種漫無目標的日子,看看現在的你,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你,你曾是那麼的樂觀、開朗,並有著強烈的進取心,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?日子總是要過的,何不以愉悅的心情來面對它呢?」她接著說「聯考快到了,你得把成績救起來才行,這樣吧!我來幫你複習你覺得如何?」
「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,施郁芸,你為什麼要幫我呢?」雲杰不解。
「人與人之間本來就需要互相關心、幫助,我對每個人都是如此,而你是我的同學,我幫你也是應該的。對了,你還是和大家一樣叫我郁芸吧!」她看了一下手錶突然從座位上站起「哎呀!我還得去工作不能再待了,我們改天再聊,拜拜!」郁芸背起書包迅速離去。
「拜拜……!工作……?」雲杰望著郁芸的背影念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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